苟若不知,焉能有信?然则由教而信,非不知也。但资彼之知,理在我表。资彼可以至我,庸得无功于曰进?未是我知,何由有分于入照?岂不以见理于外,非复全昧,知不自中,未为能照耶?(《答王卫军书》,亦见《广弘明集》)
这是说不知不能有信,但所知还是别人之知。惟心同理一,借仗别人之知,可以促起自心开悟。此即孟子“性之”“反之”之义。但若自心不开悟,则所知终非己有。理在心外,并非由自心照见。从此说法推进,必然要到达人人心中皆能照见佛所开悟之理,乃始是“佛法”之结论。在人生界找寻一真常不灭之体,乃佛学一最要蕲向,此一真常不灭之体并非佛身,而是“佛法”。换言之,不是生命,而是一种“理”。再进一步言之,此一真常不灭之体,尚非佛法,而是对此佛法之一种悟。仅能信受佛法,佛法仍在我外,必须自心开悟,佛法始与我为一。此种开悟,即是“佛性”。此“性”字含义,与中国儒家“性”字原义不同。儒家说性,指人类生命之全过程及其大趋向而言。佛性則是一境界,即一种开悟。故襦家性字涵义中有仁,佛性則偏在智。佛性真常不灭,即达“涅槃”境界。关于此理之重要发挥在《涅樂经》。竺道生时,恰正《涅槃经》开始传译到中国。初译只是六卷《泥洹经》,觉贤译。道生即根据此六卷译本透悟出“人人本有佛性”之创见。据传:高僧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