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记录一个人,钟嗣成总要反复琢磨,给予中肯评语,体察他们的生活境遇,细想他们的品格,在体味他人的生命意义时,也时时地寻找自己的生活目标。
平生湖海少知音,几曲宫商大用心。百年光景还争甚?空赢得、雪鬓侵,跨仙禽、路绕云深。欲挂坟前剑,重听膝上琴,漫携琴载酒相寻。
——钟嗣成《凌波仙·吊乔梦符》
因为文提挈的需要,讲到前辈大家时,钟嗣成多会作一曲或一诗为其总结或是吊念。此曲正是为乔吉(梦符为乔吉的字)所写的悼词。如果留意乔吉的人生经历,会发现他与钟嗣成的一生极其相似。两人都曾在杭州寄居过多年,空有抱负却始终作为布衣以了残生。最后,乔吉选择浪迹天涯,钟嗣成则窝在杭州城中教书写剧本。
钟嗣成笔下的乔吉,一生孤独,流浪,“湖海少知音”,费尽心思争得功名,百年光景过后只剩满头白发,继而驾鹤西去。乔吉曾自称“不应举江湖状元”,表示江湖中的才子绝不去争名逐利,对自己的外出旅行和放荡生活给以安慰似的肯定。乔吉自我疏解,故作潇洒,但钟嗣成却知他实则凄苦,是以在《凌波仙》的前半曲书写乔吉悲情的生活经历。乔吉死后,钟嗣成很想到他的坟前洒一杯水酒,挂一柄长剑,弹一曲乔吉所作的曲子,以慰乔梦符的魂灵。